演的傳記《十年一覺電影夢》。他就是我們輔大大傳第一屆校友張靚蓓。
現居林口安靜寫作
張靚蓓現住在林口,相較於車水馬龍、熙來攘往的台北市區,林口實在是安靜許多。還記得去年大一訪問學姊,那時候她住在天母,也是一個很安靜的地方。
學姊說:「我跟媽媽選的房子都是靠近醫院,對媽媽來說比較方便。而這邊的環境也很好,很安靜,很適合寫作。」
不談李安只談創作
訪問開始,學姊開門見山就說「不談李安」。在李安導演得獎的這段期間,太多人向學姊詢問,也希望可以從她這邊挖到李安不為人知的一面。學姊告訴我們:「我的原則之一,是保護新聞來源。而且我能說的、想說的,都在《十年一覺電影夢〉書裡。不能說的,現在還是不能說。」她當年寫這本書時,不斷與李安電話溝通,如果書的內容有需要增添處,李安都會提出來。在這樣不斷check之後,學姊寫出最忠於本人的傳記,即使時空在變化、事物在轉變,學姊對李安的看法也有所不同,但大致上我們想了解的,學姊都已經把他濃縮在書本裡面了。而學姊目前在做的,除了繼續替台灣、香港、大陸雜誌撰寫影評,及有關電影的人、事之外,她正在寫的是第八屆國家文藝獎得主杜篤之的傳記。這本書預計年底出版。
下一本書正在筆耕
當學姊談到現在的計畫時,明顯地興致提高。她與杜篤之早就認識,在《不見不散》拍攝的過程,才興起寫杜篤之的念頭。學姊說:「寫完李安導演之後,我
就想下一本書,因為我不是僅寫一個人,寫李安導演只是計畫之一。我當初心裡有五個人想寫,原本鎖定的目標都是導演。但之後計畫有變,剛巧有個機會和
《不見不散》的幕後工作人員相處了一段時日, 又和杜篤之及其夫人深談之後,決定寫他的人與事。你可以看到,台灣電影雖然不景氣,可是許多電影幕後工作
人員都很真誠,他們是真的愛電影。平日你可以看到導演有一些風光,演員也有一些風光;可是那些電影幕後工作者,多半很辛苦,但是他們仍持續的在崗位上
工作,那是因為他們真正愛這份工作,所以才如此付出。當我看到這些,覺得很有趣,而且越深入,越發現裡面有多好玩!」但是在眾多工作人員當中,學姊為何單選杜篤之?她說:「曾有一位日本導演來台灣找尋一個台灣鄉村小橋流水的『環境音』,但遍尋不著,最後找到杜篤之這裡。杜篤之多年來收集的聲音資料裡正好就有,二話不說就借給他。當日本導演問要付酬勞多少時,杜篤之說:『不要任何報酬,大家交個朋友。』」學姊笑說:「你知道嗎?台灣電影人那種義氣相挺的感覺,就真的可以在電影裡看到這個東西。這就是『台灣的聲音』,他是一個收集並創造台灣聲音的人。」另外,杜篤之的聲音剪接功力也令人佩服。例如之前杜可風導演拍《三條人》,因為杜可風的攝影很隨意,攝影機的速度隨時
變動,導致最後套片的時候一直套不上。好萊塢的工作人員套一個星期,一本都套不上,製片一路打電話到日本、香港找人幫忙,最後找到杜篤之。杜篤之不
但三天就搞定,最厲害的是最後連NG部份都給對好了。學姊說,台灣電影環境相對於國外,條件相差懸殊,但是杜篤之可以從「一無所有,到有,到水準齊
頭,最後超越對方,他是真正的做到了『立足台灣、放眼世界』。」在與杜篤之做完多次訪談之後,材料收集得十分豐富了,學姊目前正在努力筆耕,而且「我
跟他訪談之前,他還沒有得到國家文藝獎,我們工作一段時間之後,各種獎都來了。」時候到了,自然水到渠成,學姊也為電影幕後工作者的受到肯定而高興。
電影環境有待加強
學姊說,大家看電影的焦點都只放在導演、演員,頂多到攝影師。「但是我覺得,在電影領域裡面,其實有很多東西可以去發掘的。不是像我們現在看到的花花草草,除了技術之外,還要有品味,還要有那種感覺、感受,更要能夠以技術把感受表達出來。」一部電影之所以好看,是由很多精采的細節一點一滴累積出來的,不只是演員,後製階段也是很重要的一環。但是目前台灣的電影環境太差,好像只要演員好看就好,但其實不然。學姊說:「台灣其實是有人才的,只是我們給他們的環境太差,如果把這些人放到國際,他們是一點都不輸的! 」因此想到,如果我們今天把李安拉回台灣,李安是否能夠盡情揮灑出他的才華?在批評台灣電影沒有出路的同時,我們可能也要想想我們是否給這些工作人員一個很好的環境?如此惡性循環,難怪學姊會露出「失望」的表情。
關於未來 「計畫比不上變化」
學姊提到要寫「五個人」,第一個李安已經寫出來了,那其他四位呢?學姊說:「現在不講,計畫在變。」她本來接著想寫蔡明亮導演,但在書寫的過程中覺得目前準備不足,因為「這個題目更複雜J '所以暫且擱下。現在于上正在進行的就是撰寫杜篤之傳記。學姊說:「我也不知道下一步是什麼,因為真的是『計畫比不上變化』,就看那個時間、那個點上,我最想寫什麼,而每一本書都要寫兩到兩年半的時間。」除了寫作之外,學姊偶而也會替影片做promotlOn ,比如說去年的《無米樂〉以及前年的《生命》,都是她擔任媒體總監,負責推動。除此之外,學姊尚無其他計畫,但也是因為她認為「事情先不講,做好再說」所以我們還是好好的期待吧!建議學弟妹修習法律學姊在與我們訪談的過程中,不忘告誡我們一定要修習法律知識。
她以個人的經驗舉例,「在台灣,不論寫作或是電影,都不是個很健全的system,就是說,當你付出時應有相等的回報,如此才能繼續循環。」因此,學姊建
議我們去修習一些法律的課程,「你不要去欺負別人,但至少要懂得如何保障自身的權益。」尤其是當我們要和國外接軌時,國外的交易方式就是看一紙「合
約」,如果簽錯了合約,「對不起,你把自己賠進去了都不知道。」懷念大學不斷學習提及學姊最想對《大甜的讀者說的,她思考了一會說:「老實說,是滿懷念學校那段時間的。回想大學四年,說是真的學到什麼實質的東西的話,其實不多。但是大學四年,是一種養成。」學姊舉之前受教於張思恆老主任的例子,雖然在學期間學姊及同班同學,很多人都不太懂老主任講授的知識,但是後來在工作當中,深刻感覺到受用無窮。學姊特別提到大一「傳播概論」的第一次期中考,
老主任考了一題「戲假情真」。戲假情真的意思,就在於「最真的,沒有真過戲的,因為那個感情是真的,是最普遍性的;而最假的,也沒有假過戲的,因為那些情節在世界上沒有發生過,你沒法對號入座,在現實世界裡找不到相同的事件。」學姊後來在與李安交談的過程中,曾提及這個觀念,同時她也寫入《十年》一
書當中,這句話,之後李安也會常用。」學姊說:「很多東西,學習的時候可能不會馬上用到,比如我進新聞界之後,發現很多不是學校說一,新聞界就是一。可能我在學校裡學到的是一個學習的態度、做人的態度、認真的態度,讓你走出校門後,可以不斷地去學。因為世界一直在變,而能夠從學習過程中發現『樂趣』,才是持續下去的動力罷。」
後記
在與學姊訪談的一個多小時中,實在覺得自己不論是思想、宏觀、見識,都離她還有很大一段差距。其實訪談之後,學姊還道出一些關於現在院線電影的看法、提及我們新世代該注意的東西,甚至回溯到她採訪過天安門事件的點點滴滴。兩次採訪下來,只能用「仰之彌高,望之彌堅」來形容學姊肚子裡的墨水,實在非我們現在學生所能及。
摘自《大船》第14期,2006年7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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