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/陳盈潔(第22屆新聞組),摘自《大船》第5期,1994年。
當系友埋首成堆的文件中,絞費腦汁也寫不出老闆要求的東西時,可能一幅校園生活無憂無慮的輕鬆畫面,會「在你腦海輕輕飄過」,成為「你的一個夢」。但是筆者在此要很殘酷地提醒大家,還記得令人很頭大的攝影課嗎?背著相機在校園走來走去,俯拾皆美景,唯獨焦點總是對不清。好不容易產生了「大作」,儘管得意洋洋,還是期待老師的肯定。這樣的心情,你一定不陌生。
想起來了吧!沒錯,就是謝明順老師—你痛苦的淵藪(說不定是幸福的泉源)--那個要人誓死保護相機的攝影老師;自己跌倒沒關係,相機掉下去還用腳去接;老是用「猴子也有從樹上摔下來的時候」這句話來鼓舞學生;最常講的至理名言便是「一不小心就會成功」。
謝老師從民國六十三年(那正是筆者出生的偉大年代),大傳系第二屆起就開始在系上教攝影。話說當年,他的西瀛廣告攝影公司在台灣可是赫赫有名的。「謝明順」這號江湖上響叮噹的人物,無視千鍾粟的誘惑,執教所帶來的成就感,讓他情願長留杏壇,雖然犧牲「錢」途,卻保留了自我的創作空間。
謝老師笑著說:「與年輕人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快樂。」就是這個原因,讓他廿年的教學生涯無怨無悔。和學生一起外拍、討論作品,聆聽學生毫不避諱地表達對攝影的想法與觀念,就連看學生的作業都是他的一種樂趣。雖然期末堆積如山的攝影冊,總讓他放了暑假還得在商攝棚加班,但隨著作品的累積,在每一本作業裡,他看到一個個學生不同的成長、想法與個性。認識一群又一群的新面孔,是他保持年輕心情的不二法門。
社會的脈動在每年的新生身上展露無遺。謝老師覺得現在的小孩比較有自己的想法,也比較會要求,社會雖然越來越進步,有些東西卻反而退步--向是對師長的尊重,以前的學生在上課前會對老師敬禮,現在的學生則在上課中途默默的「不告而別」。他的感觸是:以前的學生做作業較認真,隨著報告中越來越多的錯字,可見學生越來越不細心。
講到以前的攝影課,謝老師自己形容「簡直跟化學課差不多」,因為那時的顯影液、定影液不像現在只要稀釋即可,完全要靠自己在天秤前斟酌調配,雖然麻煩了點,但還蠻有趣的不是嗎?
謝老師回憶,記得有一次和小女兒在台視前,遠遠地就看到一位開著BMW的女生對他熱情的揮手,他的小女兒疑惑地問「她是誰啊?」原來是以前的學生,現在的中視主播沈春華(7)。他坦承有成就的學生讓自己難忘,印象最深的是,有一次擔任攝影評審時,評審中有一位是他的學生,不但沒叫一聲老師,反而把臉別過去裝作不認識,真的讓他很失望。他表示,當老師的每年面對不同的學生都還能記得自己學生的樣子,作學生的一門課才不過一個老師,怎麼會不認得呢?這件事一直是謝老師心中永遠的痛。
每年創作不斷、經常舉辦攝影展的謝老師為什麼是「萬年講師」?根據教育部的規定,攝影老師必須靠著作升等,而謝老師則表示他沒有多餘的錢可以出書,事實上「萬年講師」有是他對現行體制的一種抗議,攝影老師為什麼一定要出書,而不能以攝影展及影像的創作為升等依據。對一個領固定薪水的老師而言,哪兒湊得起出書所耗的資金呢?不過,前疹子有位盜版者倒是解決了這個困擾,天外飛來的賠償金讓大家未來有機會瀏覽謝老師的著作。看樣子,他一定成為著作權法的忠實信徒,說不定睡前還喃喃祈禱:「快來盜版吧!這樣子我又可以出書了。」
謝明順老師對大傳系而言,其歷史就跟文友樓一樣久遠,也一樣活躍在系友心中。俗話說:「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步」同樣的句型用大傳系上便成為「沒上過謝明順的課也聽過他的名字吧」(看官別誤會,筆者絕無意拿謝老師和「那種動物」相比,只不過是作「舉一反三」的練習罷了)。這樣的資歷無人能出其右,稱他一聲「全大傳系的老師」實不為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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